本帖最后由 十八爷 于 2025-2-12 15:06 编辑
渠县稀饭,是用渠县本地当年产优质大米或杂以少量豆类、蔬菜等煮成的清稀粘稠状食物,稀稠不一,做法简单,可主食,亦可佐餐。
渠县是远近闻名的农业大县和人口大县,也是远近闻名的“稀饭县”。稀饭县何时而起又因何事所名,至今没有人说得清楚了。只记得我们小时候听大人们讲:当年一位国家领导人的专机路过渠县上空,闻得一阵“呼噜呼噜”声响,询问身边的工作人员“这是什么声音?”随行的工作人员汇报说:这里是渠县,这声音是渠县人在喝稀饭。稀饭县由此得名,时任县长姓王名希发,因“希发”二字与“稀饭”二字谐音,茶余饭后,路边街头,在闲聊中坐实了“稀饭县。”
渠县人吃稀饭或爱吃稀饭,是几千年饮食文化的延续,“稀饭县”更是迫于那个特殊年代的无可奈何。
渠县土地辽阔,人口众多。回想当年,落后的生产方式和未经改良的农作物品种,加上连续几年的自然灾害,人们不得不节约粮食,维持一日三餐以延续生命。喝稀饭是最有效的生活首选。稀饭不单是“稀”,还清汤寡水,光可照影。人们常开玩笑说那时的稀饭“一吹一个泡,一喝一条槽”,可见稀饭之稀,绝无虚言。困难时期,家家煮稀饭,人人喝稀饭,老弱孕婴,无一例外。
稀饭掺杂的粗粮菜类,多是以季节为主,最常见的如红苕稀饭、南瓜稀饭,萝卜稀饭。菜稀饭最为普遍,掺杂什么菜,就叫什么稀饭,如酸菜稀饭,榨菜稀饭,冬寒菜稀饭,刀刀稀饭。还有绿豆稀饭,包谷米稀饭,面疙瘩稀饭,等等,等等。
稀饭县美名远扬,渠县稀饭背负了不老的时代沧桑,也被赋予浓厚的地域特色。打破季节的束缚,工艺翻新,熬煮随意,味更鲜,情更浓,温馨宜人。
渠县稀饭是煮出来的,也是熬出来的。
煮稀饭是家常的说法,铁锅土灶,柴柴草草,方便快捷。当水温约85℃左右,乡下人的说法是“水起颤颤了”,就是水未全开,锅底在冒气泡了就下米。老祖宗说的,淘米莫用手搓,米是神圣的,不可沾了“汗气”,沾了汗气煮出来的稀饭膖汗臭。稀饭煮得将熟未熟的时候添加菜叶之类,添加菜叶之后就不用盖锅盖子,让菜叶儿鲜嫩活泼,清香可口。
那些年煮绿豆稀饭,水和绿豆同时下锅,整个过程不可以用饭勺搅动,如果煮绿豆稀饭用饭勺搅了,就有“石子”,石子就是怎么都煮不熟的干瘪瘪的绿豆粒儿,既磕牙,又生涩。也有的人家总结出经验,先把绿豆用温火翻炒一下,可以消除石子,现在的绿豆品种改良,颗粒肥大,圆润饱满,已经没有石子了。煮绿豆稀饭要把绿豆煮开花,煮开花的绿豆在米汤润泽下,咧开小嘴,浅笑嫣然。
熬稀饭也是家常的说法,一个“熬”字别有功夫。熬,可以是时间久点儿;熬也可以是火更猛一些,锅借火势,米随汤滚,咕噜咕噜的水泡音乐,有节奏地撞击着锅的围城,米粒儿在水泡中舒拳蹬腿,轻歌漫舞,被说成是米粒儿都熬飞起来了。待米粒儿煮熟,米汤儿浓稠,米香味儿扑鼻,胃肠翻动,食欲大振。
早晨,一碗稀饭,一碟泡菜,清香爽口;或蒸几个老面馒头,或煎一盘葱花软饼,再或煮几个茶叶鸡蛋,任意一款,都浓缩着家的温馨,酝酿着一天的好心情。
吃稀饭,可一日三餐,也可选餐,寒来暑往,四季皆宜。
渠县稀饭,不论是煮的还是熬的,不论是菜稀饭还是白稀饭,亦或是现今备受青睐的药材稀饭,只要你用的是牛奶尖的柴火三汇的铁鼎罐,只要你用的是渠江河的井泉水和李家坝的大米,都有永恒的渠县味道和抹不去的渠县特色。
有些人说“稀饭没有营养,只能饱肚子。”几千年的饮食文化足以证明,稀饭,易消化,养肠胃。无论是老人和小孩,吃稀饭不但提供能量,滋润喉咙,还能补充水分,改善便秘。特别是生病住院的老年人,家里送去的主食大都是稀饭。稀饭,一份家的温馨和关爱,热络,软糯,一碗下肚,一股暖流涌动,顿觉通体舒畅。
当你劳动过后,一身疲惫,来一碗稀饭;当你运动结束,满头大汗,来一碗稀饭。稀饭,解乏、止渴,恢复体力、振奋精神。
有些地方把稀饭叫“粥”,其实“粥”和稀饭还是有区别的:粥的食材较多样化,有肉食类,如皮蛋瘦肉粥。有海鲜类,如螃蟹鲜虾粥。有药材类,如百合莲子粥、八宝粥等等。
稀饭,特别是渠县稀饭,生活与营养同步,饮食和文化共生。稀饭,渠县人不可或缺的生活主题,但凡人间烟火,必有渠县稀饭。随着饮食文化与市场经济接轨,渠县稀饭再不是“清汤寡水”,而且品类繁多,各具特色。当一碗麻辣鲜香的面条上桌,店家便免费送一碗稀饭,面条麻辣,稀饭清香,相得益彰。就连专营稀饭的小店,也用瓦罐外加各种食材,搭配多种调料,精心熬煮,米汤浓稠,米粒晶莹,一勺入口,直呼“过瘾”。
但凡人间烟火处,定有渠县稀饭香。
写于2025-1-1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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